茶深

我都花公了你就讓讓我吧//拒绝黑花黑相关

【余时】Call me, Call me* 完结


写完啦。为了阅读的连贯性连着之前的一起发了。好久没写过完结文了有点感慨……这篇写得有点沉重,下篇写个轻松点的🚗吧,不过不太清楚现在的lof怎么发这玩意,如果有能告知的非常感谢。

 

时洛醒的时候天还未大亮,只顺着窗帘的缝隙透了点光进来。他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五点。

他才睡下不到三个小时。

余邃走后他时常会像现在一样从梦中惊醒,但他梦见余邃的机会并不多,相反则是像走马灯一样梦见他从小到大的事情。算不上什么噩梦,但总会让人心惊。这些事原本在他认识余邃的那几个月里淡去了一些,并非忘记,只是那时他的生活完全被余邃占据了,他抽不出空来再想这些。余邃走后像腾地盘一样又卷土重来,他比现在还小三四岁的时候曾觉得这就是他人生里最大的苦难了。然而到了现在他才明白现在最难捱的苦痛是什么。而这苦痛竟来自于唯一这么一个对他好过的人。

他不觉得困,于是划开手机看了几眼,夜深连平常挤爆的粉丝私信也跳得没有那么频繁,他挑着看了几个,无非就那几种,心疼他被余邃卖、担心他转突击手后不适应、问他什么时候转会不能一直呆在二队看饮水机。他看了几眼以后觉得没意思,退了微博又无头苍蝇般地挨个点开了其他的社交软件,最后终于点开了微信。

 

他的微信消息一直不少,他长着一副好皮囊,从还在学校的时候就不缺人喜欢,外加入了这行又有着这样离奇的一番遭遇,纵使总是冷着一副脸也总有贴上来的人。他一般都是能拒绝的拒绝,拒绝了也没用的直接冷处理。他边看边删对话框,直到整个界面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nsn战队群。最后赌气般锁了手机丢在了一旁。

 

是的,说起来可能没有人信,时洛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好意思。主动删好友的是他,说走了就再也不要联系的也是他,但余邃走的这几个月里,时常抱着一丝荒谬的期待余邃可能会主动联系自己的也是他。他在最初的那几个星期里翻手机翻得最频繁,一边恨余邃恨得想起来就红了眼眶,一边担心自己会错过他的消息而即使是大半夜也开着手机提示,导致自己频频被无关消息吵醒,眼圈都蒙上一层淡淡的黑。顾乾还专门问过他是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怎么看着脸色没那么好。他只得讪讪地说最近睡不太好。然后才恍悟自己实在太傻。

 

余邃走之前自己话说得这么难听,余邃根本不是个会死缠烂打的人,他又怎么会再来找自己呢?但他又忍不住想余邃走之前那个承诺,他说了会回来找自己的。时洛这么多年早就学会了不对任何人抱有期待,唯独对余邃是例外。纵然童年阴影摆在面前让他不要相信任何人的承诺,但他却总是忍不住对余邃还有抱有一丝这样的期待。和余邃的聊天记录他都仔仔细细地保存好在加密相册,余邃刚走的那个星期他经常自虐般地点开这些聊天记录,看他们以前有多亲密,余邃对自己有多好,这样柔软的好意最后化成一柄锋利的剑刺向了自己。他痛得难受,恨余邃恨得发疯,但这极致的恨意深处还是埋藏着一丝期待。这几个月来他都是这么度过,一边恨余邃,一边又贪恋他以前给过的那么多温柔。这些细致温柔像藤蔓一样细致地包裹着他,直到余邃走了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缠在了里面不能呼吸。

 

他躺在枕头上和天花板对视了许久后发现实在是睡不着后,只得认命地掏出了蓝牙耳机塞进了耳朵里。

 

“我骗谁都不想骗你,真的。”

“我……真的,我有点后悔了。”

 

“洛哥,咱们商量一件事,就是你答应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咱不生气好不好?”

……

 

时洛的蓝牙耳机隔音质量太好,戴上以后他连空调运作的声音都听不见,耳边就只剩下了余邃的声音,近得仿佛余邃就在他耳边说话。他想起他和余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余邃开车来找他,他呆的黑网吧位置实在是曲折离奇,他和余邃连着电话指挥余邃找地方,大概是能看出来自己有点莫名其妙的紧张,余邃一边找地方一边和他贫嘴,时洛听着余邃的声音,看着微信位置共享上那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圆点,眼眶莫名就红了。担心余邃进网吧发生踩踏事故,他早早地就在网吧门口等着了。耳机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有声音同时从耳机里和身后传来:“时哥,找到你了。”

 

时洛躺了好一会困意才姗姗来迟,他懒得摘耳机,就着余邃的声音就这么睡着了。

他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起床后麻木地换衣服、叠被子、洗漱,出去客厅里拿早餐,然后习惯性地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回房间吃。

时洛原先并没有喝牛奶的习惯。他上初中那会他那个不靠谱的爹不给他早餐钱,他只能自己靠给人抄作业、帮人代打游戏这种路子来挣早餐钱。当喂饱肚子才是第一要务的时候,喝牛奶对当时的他来说略显奢侈。而他之所以现在能养成喝牛奶的习惯,还是因为余邃。

 

那是时洛刚进fs才一个星期的事。时洛这个从黑网吧出来的野路子,原先在黑网吧的时候被网瘾少年们捧着,呼风唤雨的,忽然来到了正经的电竞俱乐部,当的又是联赛第一医疗师余邃的替补,自然是被震慑住了。加上又得到了余邃的指导,他一个替补也没什么上场机会,就把大量的时间拿来冲分练习。队员训练他冲分,队员休息以后他这个年轻精力好的替补也没闲着,一副高考冲刺的模样正襟危坐地冲分。

 

一天夜里他照常冲分,觉得饿了就下楼找东西吃。没想到才刚走到沙发旁边腿就忽然抽了筋,他往常也不是没抽过筋,青春期长身体的男孩儿抽筋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但或许是他这一周来都沉迷冲分成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没从椅子上离开过,今天腿抽筋抽得格外厉害。他一下失了力气跌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腿动都不敢动。但坐在地上总归不是个办法,他撑起手,打算慢慢挪到沙发上,却被忽如其来的灯光闪了眼睛。

 

“草……”他捂住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才将手拿开。看见眼前的人,他问道,“嘛呢?”

 

“我还想问你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地上干什么?不知道的以为fs虐待替补,让你睡地板上。“

 

时洛本想告诉余邃自己是腿抽筋了,但这一周以来较劲的小心思忽然又浮了起来了,加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地不愿意让余邃知道自己丢人的事情,于是把话题推过去,“没干嘛,我耳钉掉了,找耳钉呢,倒是你,都三点半了还不睡?”

 

余邃看出来他没说实话,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蹲了下来捏住了他的小腿,激得他惊呼一声,“你干嘛!”

 

“别乱动,我扶你起来。”余邃绕到他背后,将他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把他扶了起来。时洛被扶起来以后嫌丢人想自己走,没想到完全高估了自己,他腿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支撑他自己走,于是他以一个向前扑的姿势往地上倒。还是余邃眼疾手快把他搂进了怀里,手还贴心地反捂住了他的脸以防他鼻子嗑到自己的肩膀。

 

“说了叫你别乱动。”余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震得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有点酥酥麻麻的。余邃的手还没来得及拿开,时洛想张口说点什么,嘴唇摩挲着余邃的手掌,“我哪知道会站不稳。”他含含糊糊地抱怨,话说出来以后却又有点后悔。这说得有点太恶心了,撒娇一样。他从前几乎从没跟任何人撒过娇,但认识余邃以后却老是有点控制不住地朝他使小性子,而余邃居然每次都对他有所回应,这就让他更加上瘾。

 

余邃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掌挪开,上面罕见地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就着这个姿势将时洛扶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时洛的头擦过余邃的胸膛,他似乎感觉到余邃的心跳得格外地快。他是在紧张吗?时洛想,他抬头望着余邃的眼睛,他的瞳仁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失神。我是因为觉得自己丢人才心跳快,你心跳快个什么劲?时洛莫名其妙地想,然后看着余邃去公用洗手间拿了块热毛巾,敷在了自己腿上。

 

“洛洛,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努力了。别人训练你冲分,别人休息你也冲分。斗志这么昂扬,是想篡位抢我首发?”余邃就着热毛巾给时洛捏着小腿,调笑道。

 

“不是……。”时洛腿的抽痛缓解了许多,但不知怎么被余邃揉得浑身都热,明明热毛巾是敷在腿上,但却感觉头皮都热了起来。“我是觉得,你那么厉害,我和你差得太多了……”

 

余邃莞尔:“这有什么的?这也不是一时就能练出来的,我练成现在这样不也花了那么多功夫。你这才多久?”

 

“再说了,这不还有我呢?”

 

“我知道你厉害,但我是你的替补,我要是一直都和你差距太大,那传出去不也丢你的人吗。”时洛小声嘟囔。

 

“时神,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的意思是,当初说好了的,我带你。这不是还有我带你吗?”

 

“哦……知道了。”时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行了,腿还疼不?”余邃摸着毛巾已经失去热量,准备再去换一块毛巾。

 

“不疼了不疼了,已经好了。”时洛怕余邃还接着给自己揉腿,连忙抖了抖表示自己已经不疼了。

 

“不疼了就去睡觉,明天起来我带你。顺便看看上次教你那招你学得怎么样。”余邃把手递给他,拉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腿抽筋的事余邃后来没再问过,但是从那以后基地常年只有可乐啤酒的冰箱里多了牛奶,每天吃早餐的时候余邃雷打不动地会从里面拿一罐扔给他。他的心被这一罐罐冰牛奶煨得熨帖。从这以后他就有了喝牛奶的习惯。

 

余邃。余邃。余邃。

 

虽然只短短地相处了几个月,但似乎自己生活里已经刻下了余邃的印记怎么也消不掉。余邃走后他在好几种感觉里来回浮沉,却唯独没有过想要忘记余邃这个选项。只因为余邃对他的那些好是他从未遇见过的体贴细腻。不明真相的圈里人见他还为余邃讲话背后议论他是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被余邃养出了雏鸟情节,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他觉得这话本质上来看也没有说错,他前十七年的里都将自己裹在壳子里谁也不搭理,遇见余邃以后他是被余邃的温柔生生磨出了一道小门将余邃纳了进来。让他一直以来单打独斗的人生里头一回有了人作陪伴。余邃虽然很喜欢一本正经地逗着他玩,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余邃对他的好更多体现在行动上,润物细无声地将他一点点软化。所以他一直很相信余邃,余邃说签他一辈子,他就相信会是一辈子。

 

在余邃和季岩寒谈判后以及知道余邃不带自己走之前,时洛心里一直有一股很阴暗的窃喜。那一阵子整队的气氛都很颓丧,时洛虽然也恨季岩寒,但他和季岩寒没有旧情,只觉得高兴,季岩寒终于将自己和余邃之间的纽带切断,以后和余邃最亲密的人又是他了。以后陪他流浪异国的是自己,陪他一起被千夫所指的也是自己。他甚至闲得没事干搜起了养胃的法子,打算搜罗一点国外买不到的东西带过去给余邃备着。余邃那天吐血的样子太惊心,时洛后来经常做梦也梦见那一地的血。他决定不能再让余邃的胃有事。余邃和他说圣剑可能不缺替补他也不在意,正好自己乐得清闲可以给余邃当助理。虽然他除了叠衣服以外什么也不会,但是泡点养胃颗粒送杯热水贴个暖贴他还是会的。

 

他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余邃没打算带他走。

 

余邃和他坦白的那天他气得发疯,他们聊完以后时洛蜷在床上像只被重创的小狗。他又气又伤心,又觉得自己之前那一系列心理准备都是自作多情。他想好了未来两年和余邃一起的生活,但没想到的是余邃的规划里根本就没有他。他像个得不到满足的小孩一样对着余邃发尽了各种脾气,余邃就是不为所动。时洛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余邃不想带他走的原因。余邃其实为他安排得十分周到,周到到时洛就算再气都说不出你要尊重我自己的选择这种话。因为余邃什么都想到了。他也完全能理解余邃的用心,但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时洛怎么也无法接受刚刚自己才卸下十几年的心防接纳的人转头又把自己丢下了。紧接着又在训练赛里杀了他34次,这中间他无数次想要破坏游戏规则打字道“你怎么连我都认不出了“,但很可笑的是耳边一直是这个人当初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的比赛规则,让他最终也没能告诉余邃。

 

那场训练赛让时洛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和余邃之间的差距。他在认识余邃之前对自己的技术一直很有自信,后来即使进了职业圈,能和他比的也是凤毛麟角。但和余邃比起来就差远了。余邃是这个职业真真正正的天花板,谁都无法触摸的那种。如果都是医疗师,那即使是以后余邃回来了他和余邃还是可能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只能二选一的情况。于是他在通宵打了一晚上医疗师以后,给俱乐部发了消息说自己要转职。

 

顾乾为此专门找他谈过话,他不是个委婉的人,直言现在NSN突击手是饱和状态,自己如转了职业不仅会丢掉首发的位置,连一队都进不了。但时洛态度十分坚定,加上他作为突击手的数据也十分不错,最终也就同意了,并且还帮他一起说服了俱乐部。

 

时洛边吃着早餐边在脑子里复盘这些东西,随后又打开了顾乾上周给自己发的新俱乐部的资料,他又看了一遍以后终于下定决心给顾乾发消息:“顾队,麻烦你帮我联系IAC吧。”消息发出以后他盯着那个绿框框出神,从职业到俱乐部,自己终究还是完全背离了余邃给自己安排的路。他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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